小镇那一帘秋色-白露秋霜

小镇那一帘秋色

白露秋霜

小镇那一帘秋色-白露秋霜-大江博客

过了重阳无时节,一场雨来一场雪,这重阳节刚刚离开,秋雨就也便不及待地来了,绵绵秋雨,欲语还休。今天洒上那么几滴明天又洒上那么几滴,衣服不得干了,出门又总有那意想不到的秋寒,风已不再被人们所欢迎,走出门去,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也便穿起了形形色色的风衣。

秋雨绵绵,暮秋风雨客衣寒,我是一个见风流泪,见雨生愁的人。在这又哭又笑的天气里,想起我那年过八十身患疾病的婆婆,想起我只身在外求学的女儿,想起这半生的漂泊流浪,心中的感伤也便比雨滴先落了下来。很想走!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与青山来一次对话与绿水来一次谈心!

坐车,转车,然后步行!工作永远都做不完,我为什么就不能任性一次呢?

蕲春,去张塝,然后再至龙潭村!妈妈并不知道我回来,我也并不想去惊动于她。在这秋风消瘦的日子里,独处常常是最好的选择!

上山的路已经不是十分明显了,粮食不值钱,年轻的劳动力都外出打工,一些老弱妇孺待在家中,山地里长出比我还高的嵩草。林间的郁郁苍苍的松树密密层层的枝叶遮云蔽日依旧苍翠欲滴。我找来一根树枝敲打着路边的即将枯死的野草,唯恐草丛中会突然冒出一条迟迟不肯入洞的小蛇来。或许是走的太急,身上竟然已经微微冒汗了,我脱下风衣随手挂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风也善解人意地轻轻吹来。我突然忆起这片山地名叫“蛇洼”,我并不知道它是因什么而得名,只是固执地觉得蛇洼一定会有很多蛇的!

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母亲每个周末放假都要我到蛇洼去放牛,可是玩心正旺的我常常不愿一个人去蛇洼放牛,每一次总要央求村里的小伙伴陪我同去,那些伙伴总是不需要像我一样帮助大人干活的,但是他们也并不愿意陪我去放牛,我便总会给出许多诱惑来,如带他们去采野菊花去偷山地里水生生的萝卜,或者去扒村子里人们种的红心芋头,村里的人倒是极好,即便他们知道地里的萝卜和红薯我们偷去生吃了,也并没有责怪我们,甚至在抓到我们的时候,还低下头来告诉我们下次要扒那地面有裂口的才好吃。当这一切他们吃腻了时候,我又每天绞尽脑汁地给他们编故事。有时会有那淘气的伙伴在听完一个故事后大喊道:“这不是你在书上看来的,这是你自己编的!”那时的我常常一边说些谎话说自己是在哪本哪本书上看来的,一边却又在搜肠刮肚为他们编出另一个故事来。

时间真的是一把杀猪刀!当日听我编故事的人如今身在哪儿我却是知之甚少,在这雁群汉关飞的年代,我也只有在每次回娘家的时候问起他们的父母才能零星地知道一些某某人的消息。值得欣慰的是,当年陪我一起放牛的伙伴如今都生活的很好!很多已经在城里买房定居了,即使没在城里买房的,家里必定也盖的有楼房,夫妻恩,儿女绕膝了。

我沿着小路一直向山顶走去。湿漉漉的小路上斑斑驳驳地收留了一些从枝头坠下来的松果,这要是在小时候我必定会捡回家去让妈妈给我炒爆米花吃,可是如今的孩子吃食多了,爆米花引不起他们的青睐,松果也便无人问津了。我抬脚踢起一个松果不偏不倚刚好砸在林间的一棵大松树的枝干上。我笑了笑,没想到自己还有这般本领。抬起脚来又踢了一个,松果飞了,树干没砸中,我自己却一个重心不稳身体甩出二三米的地方。我赶紧爬了起来,幸好我的学生们没有跟来,否则又要被他们写进日记了。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地上的青苔却是被我的这一跤踢翻好大一块。眼睛所及,青苔下赫然长着三四个小蘑菇。我扳起小蘑菇,认出它们就是人们常说的丛树菇,我们这上半年叫“麦黄菇”,下半年又叫“重阳菇”,没想到十几年不上山了,今日竟然会有这样的艳遇。

我找到我的风衣,把它摊开放在地上,把小蘑菇们放在衣服的中间,然后又拿起树枝拨开草丛寻找起来。记得有一年父亲上山砍柴,叫我和弟弟跟着去采蘑菇,那一年的蘑菇真多啊,一大片一大片的生长,后来我们的篮子装不下了,可是路边还有许许多多的小蘑菇在向我们招手,我和弟弟舍不得走,父亲告诉我们人生要有舍才能又得,如果我们一直在山中舍不得离开,必定会揉碎了篮子里采好的蘑菇。父亲可能不知道,他当日的每一言每一行我都深深地记在心中,也正是父亲的这些言行才使我在人生的道路上永不停歇,奋勇往前。

蘑菇采得有两斤了,天也快黑了,我得回家去,一个下午时间的放纵,没想到竟然会有另一番惊喜!岁月很短,年过中年的我们光阴已瘦,悲春伤秋冬恨雪,竹碧松翠梅为洁!我为什么就不能像松竹梅一样看到生活里的正能量,在平淡的烟火里与岁月争荣呢?

我下山,回府,秋风在林中为我唱起歌来,如果晚上把我今日所得的这一帘秋色给婆婆炖一碗汤,她该是有多么的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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